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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的妇女观与自身的矛盾

鲁迅的妇女观与自身的矛盾

────透过《伤逝》看鲁迅

                          

摘要:《伤逝》是鲁迅唯一的一篇描写男女恋爱的小说,自发表以来备受关注,人们对它进行了各种各样的诠释,集中落脚在“女性经济独立”和“鲁迅对生命中的两个女人(朱安和许广平)的心灵感官”这两个方面上。本文主要通过《伤逝》所反映出的妇女观谈鲁迅的婚姻,其中着重谈论鲁迅与许广平对自己婚姻的不同感受。

关键词:鲁迅;许广平;伤逝;妇女观;婚姻

 

 

      二十世纪的中国作家,没有谁像鲁迅这样给后世造成这样大的影响,留下这么多的话题。他的著作是后人评价、关注的焦点,他的生活也是人们所谈论的话题,而《伤逝》作为鲁迅唯一的一篇描写男女恋爱的小说更让人关注,这篇小说所反映的妇女观让我不禁想起了鲁迅的婚姻,通过这篇小说让我看到了婚姻中的鲁迅的思想局限性。

 

 

                           谈鲁迅

      鲁迅,

      一个响当当的名字!

      一九三八年,即鲁迅逝世二周年之际,周恩来同志就作了题词,表彰“鲁迅先生之伟大,在于一贯的为真理正义而倔强奋斗,至死不屈,并在于从极其艰险困难的处境中,预见和确信有光明的将来”。[1]毛泽东同志也将鲁迅称之为“在文化战线上,代表全民族的大多数,向着敌人冲锋陷阵的最正确、最勇敢、最坚决、最忠实、最热忱的空前的民族英雄”[2]

      从周恩来、毛泽东对鲁迅简短的评价中,可看出鲁迅具有一种抗争精神,不管是在文学中还是在生活中都有所体现。

      在文学中,鲁迅反映出群众、妇女、知识分子的悲惨命运,反映出封建社会对人的摧残,反映出当时的社会现实。鲁迅通过他敏锐的观察,用文字的形式揭示黑暗的现实,说他人不敢说,写他人不敢写,如:《阿Q正传》、《祝福》、《在酒楼上》、《孤独者》这些文章。就连他唯一的一篇描写男女恋爱的小说《伤逝》也反映出他进步的妇女观,即“女性经济独立”。

      在谈鲁迅时我提到《伤逝》,是因为《伤逝》让我想到了鲁迅个人的婚姻,而鲁迅的婚姻恰是我所关注的,是我所讨论的重点。

      了解鲁迅的人都知道他曾有两次婚姻,第一次婚姻是由鲁迅母亲决定的,鲁迅虽对她(朱安)毫无感情 ,但由于他的“孝”,他还是和朱安结合了。鲁迅曾说“朱安是母亲送给他的一件礼物”。如果这次婚姻让我们看到的是鲁迅的“软弱”,那么他的第二次婚姻让我们看到的就是他的“反抗”。鲁迅的第二次婚姻是自由恋爱的“完美结合”,验证了“年龄不是问题”、“家庭不是阻力”、“爱情才是一切”的说法。他的第二任妻子(许广平)比他小十七岁,且当时鲁迅在家是有妇之夫,在外是一个名人,他们却冲破家庭走到了一起。鲁迅与许广平的结合在当时不知遭到多少人的非议,让我想到了“子君与娟生”结合的前夕。

      如果鲁迅没有一种抗争精神,他会写出《狂人日记》这样深刻的作品吗?!他会有决心有勇气与许广平结合吗?!可是为什么婚后的许广平成了“子君”呢?鲁迅这样一位具有深刻思想的人怎么会让许广平成为“子君”呢?

 

                                    二•谈许广平

 

     “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3]    

  这句话虽出自《伤逝》中子君的口中,但却深刻的反映出许广平的思想,反映出许广平为了这句话所历经的困难,为了这句话所付出的努力。她虽为女性但从小就是一个“叛逆者”,在她看来她的人生应由自己把握,她的道路应由自己走,别人是没有权利干涉的!

      许广平出生于广州的一个“仕宦之家”,在她出生时,她的家道已经渐趋没落。家道虽渐趋没落,但毕竟是“仕宦之家”,因此仍是一个传统的封建家庭。

      许广平生于一八九八年,她生下来就不讨母亲的欢心,因她曾遗尿于母腹,迷信说是勊生母。许广平的母亲是一个传统妇人,受到传统封建习惯根深蒂固的影响,因此母亲一直不太喜欢许广平。因母亲是一位传统妇人,在许广平八岁时母亲就让她缠足。这时的许广平也只能用瞪眼和放声大哭表示反抗,她的斗争得到了父亲的支持。父亲对母亲说:“你不见连日报上都登着各处设立戒缠足会的消息吗?人家放足,你却缠足!你忘了你缠足的苦处吗?她将来要嫁到乡下人家,缠了双足,岂不叫她活受罪?[4]

      八岁的许广平,除了“缠足”这件事通过她的反抗得到了父亲的支持幸免以外,还有一件在她生活道路上难忘的事情,那就是“入塾”。虽然许广平的母亲是一位传统妇人,但她自幼生长在澳门的华侨家庭,她在家里时也跟兄弟们一起读书,因此她对许广平入家塾读书这件事还是表现得比较开明,这在守旧的封建家庭中是件异乎寻常的事情。在家塾中,男孩子用官话读书,许广平的父亲却让她用“土音”读书,觉得女孩子只要认识几个字就行了。许广平用了一个聪明的办法让先生也用官话给他讲书,那就是当先生用土音教读时,许广平就故意装出一副很笨拙的样子,用官话教读时,许广平就能一字不差地背诵完。就是这样,许广平通过机智巧妙的斗争取得了胜利。许广平后来回忆说:“这一胜利,给予我的前途影响非常之大,后来到了天津读书,虽然北方话同官话有些不同,大致上只是比只懂广东话的同乡去到北方便利多了。听了一星期的教课,就能够贯通了,虽然蓝青官话是常被天津腔的小姐见笑,但是不要紧,我少讲话,多听书,没有很大的不方便”。[5]

      在许广平的人生道路上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是“解除婚约”,如果没有她当时的反抗,就没有后来与鲁迅的结合。许广平生下来刚三天,许广平的父亲外出赴宴,与别人“碰杯为婚”,将她许配给一个姓马的劣绅家,可她却大胆向旧礼教挑战,反抗包办婚姻,经过她二哥的帮助她解除了婚约到了天津姑母家,完成了自己的学业。

      在五四运动中,许广平受到五四运动的洗礼,在天津读书的她多次参加天津女界爱国同志会组织的讲演宣传活动。天津女师毕业后许广平来到了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更积极地投身于革命事业,如“驱羊运动”,“五卅运动”等。前面较详细的讲述许广平人生中的几件具有代表意义的事,不是为了说明什么,只是想告诉大家许广平从小就是旧礼教的叛逆者,她就是子君口中的“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的一个人。

  这样一位积极投身于革命事业的人,却在与鲁迅结合后完全的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成了一个相夫教子的家庭妇女,在与鲁迅一起生活的十年间,许广平没有参与什么革命活动,是因为有了家庭所以想过平淡的日子呢?还是另有原因让这样一位从小就有着“革命”个性的人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呢?

      在《许广平的一生》这本书中,详细地列出了许广平1948年10月至1968年3月的活动简表,在鲁迅去世后,在她生命的最后二十年她一直参加活动,可是与鲁迅在一起的十年她却成了家庭妇女,真正原因是什么呢?值得我们去思考、研究。

 

                                三.谈《伤逝》

 

      《伤逝》:对逝去往事的感伤。

     《伤逝》作为鲁迅唯一的一篇描写男女恋爱的小说,在故事情节上可能没有专写爱情小说的作家写得那么跌宕起伏,但在深刻性、启示性上,别的作家是无法与鲁迅比拟的。五四时期有许多描写男女恋爱小说的作家,比如:胡适、庐隐、郭沫若等作家,但其作品的深刻性都比不上鲁迅的《伤逝》。《伤逝》是通过作家敏锐的观察,结合当时的社会现实、文化现象写出的。《伤逝》虽然反映中国的妇女问题,但他所反映的决不是背着几千年因袭重担的旧式妇女,而是开始睁开眼来看世界,力求挣脱因袭重担的知识妇女。[6]可看出《伤逝》反映出鲁迅进步的妇女观,不同于别人的妇女观,思考问题的深度广于别的作家。鲁迅是一个思想家,他的深刻之处在于:当别人还没有意识到某种问题时,他早就敏锐到了;而在别人认为问题已经解决时,他却提出了新的问题。[7]《伤逝》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别的作家只注重“娜拉”出走这种精神,而鲁迅所看到的却是“娜拉走后怎样”,也许《伤逝》中子君的命运就是“娜拉走后”的结局。

      《伤逝》采用涓生手记的形式来写他与子君的爱情故事。这篇小说虽是爱情小说,但却是为了反映知识分子问题,因此从反映知识分子问题的角度说,涓生是主角,但我所研究的对象是子君,子君从“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这样一个人开始恋爱,而恋爱的结果却是悄悄的死去,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呢?

     《伤逝》中没有明显写出子君的家庭背景、生活环境,但她在城市读书,从一开始的为了与涓生结合,到与胞叔和父亲脱离关系,再到勇敢而坚强地喊出“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的宣言,可以看出子君是五四运动时期觉醒的青年。从她与涓生恋爱的过程来看,子君是一位非常勇敢的女性,完全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当他们约会完,涓生送她出门,“照例是那鲇鱼须的老东西的脸又紧贴在脏的窗玻璃上了,连鼻尖都挤成一个小平面;到外院,照例又是明晃晃的玻璃窗显的那小东西的脸,加厚的雪花膏。”但子君的态度却是“她目不邪视地骄傲地走了,没有看见”。当“在路上时时遇到探索,讥笑,猥亵和轻蔑的眼光”,但她却是大无畏的,对于这些全不关心,只是镇静地缓缓前行,坦然如无人之境”。为了筹款与涓生同居,“子君还卖掉了她唯一的金戒指和耳环。”“我知道不给她加入一点股份去,她是住不舒服的。”从这些话让我们看到,子君是具有平等观念的人,对于权利与义务都要分享与分担。可是同居以后的子君丢掉了所有的勇敢,生活在个人的爱情世界里,把爱情当作生活的全部,陶醉于初恋时的喜悦,每天便是忙于做饭做菜,兼以饲鸡喂狗,书也不看了。然而竟胖了起来,脸色也红活了,可见子君是非常满足于现状的。平庸的生活如果没遇到什么事,可能还会平淡地生活下去,但如果遇到不如意的事是经不起打击就会被击垮的。而子君与涓生之间的生活会那么快的结束,一是因为太平庸,没有“时时更新,生长,创造”外;二是经济的压力,“自由固不是钱所能买到的,但能够为钱而卖掉。”就这样勇敢的子君因为平庸而走向了死亡。

      前面曾谈到子君是一个具有平等观念的人,对于权利与义务都要分享分担,但是同居后为什么只是沉溺于个人生活天地了呢?那么一个勇敢的子君哪里去了。同居后的子君忙于做饭做菜,也许她所认为的义务就是照顾好涓生,因为她认为应该男主外女主内,可见这样一个五四时期觉醒的青年除了注重“个性解放”外,其实脑子仍受到传统封建礼教的洗礼,要不然勇敢地走出家庭的子君不会又回到家庭,又回到父亲的身边,也不会死去。如果她经济上是独立的,那么无论是和涓生在一起还是和涓生分开,她也会勇敢地生活下去,失去了爱情,失去了生活的依靠,一个没有经济来源又把爱情作为生活目的的人,怎能生活下去呢!死亡也许就是最好地结局,因为死可以忘却一切,可以让自己不在痛苦,连生活的目的都没有了,当然也不能活于社会了。

      在《伤逝》中,通过对子君的分析,看到了鲁迅不仅注重“娜拉出走”,更重要的是关心“娜拉走后怎样”,他为那些为了盲目的爱而做出无谓的牺牲的青年感到痛心。鲁迅曾指出:“必须地位同等之后,才会有真的女人和男人,才会消失叹息和痛苦。在真的解放之前,是战斗。......我只以为应该不自苟安于目前的额位置,而不断的为解放思想、经济等等而战斗。解放了社会,也就解放了自己。但自然,单为了现存的唯妇女所独有的桎梏而战斗,也还是必要的”。[8]从这些话语中,可看出鲁迅是一个思想非常深刻的人,而许广平不是子君,她不像子君一样把爱情看作一切,虽然为了爱情她像子君一样勇敢,除了爱情外,许广平更是积极地参加革命事业,可是像鲁迅这样一个思想家,为什么婚后却要求许广平成为“子君”呢?从资料上可发现,在与鲁迅在一起的十年,许广平完全成了另一个子君,成了一个相夫教子的妇女,虽然开始不是自愿的但她却是这样做的,为什么呢?

 

                       四.透过《伤逝》谈鲁迅的婚姻

 

      一九三四年十二月九日,鲁迅在赠给许广平的《芥子园画谱》三集首册内,题写了一首脍炙人口的诗:“十年携手共艰危,以沫相儒亦可哀;聊借画图怡倦眼,此中甘苦两新知。”读了此诗的人,谁也不会怀疑鲁迅和许广平之间的相互感情。此诗是鲁迅赠给许广平的,一方面可看出鲁迅对许广平所作的高度评价;另一方面可看出许广平为了家庭所作的牺牲 。

《伤逝》完成于一九二五年,在第三节我也较详细的分析了《伤逝》中的妇女观,鲁迅着重强调了有关妇女的问题,妇女要平等、自由首先就是妇女的经济地位,她的经济要独立,经济权力要得到保证与保护。鲁迅在当时提出这些思想是非常精僻的。然而,在现实的实际生活中,鲁迅本人的所作所为却否认了他的思想,鲁迅与许广平同居是在一九二七,是在他认识到妇女存在的这些问题之后,既然他认识到妇女应该走向社会,走出家庭这个狭小的空间,为什么却让许广平从社会走回家庭呢?

      在第二节谈许广平时说到她从小就是一个旧礼教的叛逆者,其中也谈到许广平在与鲁迅同居前和鲁迅去世后的一些活动,这些事情说明在许广平的内心深处她不是一位为了家庭而放弃革命事业的人,但事实却是她为了家庭放弃了事业。在与鲁迅同居时,许广平其实就曾希望有个工作,独立地为社会服务,因此,她请许寿裳设法在教育界找个职业。由于许寿裳的热心帮助,工作很快就有了眉目。然而,鲁迅却含蓄而深沉地说“这样,我的生活又要改变了,又要恢复到以前一个人干的生活中去!”鲁迅的话,打动了许广平的心,也让这个热爱革命事业的人为了家庭脱离了社会。

      鲁迅是一个思想家,在第一节也谈到鲁迅是一个有着坚忍不拔的抗争精神的人,他的作品代表着他的思想,代表着他对社会的认识,对现实的认识,对人生的认识,其中唯一描写恋爱的小说《伤逝》,也代表着他进步的妇女观。《伤逝》中写到“......知道中国女性,并不如厌世家所说那样的无法可施,在不远的将来,便要看见辉煌的曙色的。”可见他对中国的妇女是寄予厚望的。当有人将涓生看作鲁迅本人的时候,鲁迅说道:“我还听到一种传说,说《伤逝》是我自己的事,因为没有经验是写不出这样的小说的。哈哈,做人真愈做愈难了。”[9]不同的人看见这段话肯定有不同的理解,可当我看见这段话时我想如果鲁迅是涓生就好了,如果他是涓生,当许广平提出要出去工作时,鲁迅肯定不会拒绝了。

      鲁迅这样一位受人尊敬的人,在这个问题上为什么言行不一致呢?鲁迅看问题虽然很深刻,但内心深处他仍然是一个传统的人,并且是一个传统的男人。在第一节谈鲁迅时曾提到鲁迅的第一位妻子叫朱安,由于鲁迅与朱安的婚姻全凭家长包办,彼此之间毫无感情,因此结婚第二夜鲁迅就搬出了新房。鲁迅多次对友人说:“这是母亲给我的一件礼物,我只能好好地供养它,爱情是我所不知道的。”[10]在这里我看到的不是鲁迅对朱安有无感情,而是他接受了母亲送给他的礼物,别人看到的是鲁迅的“孝”,因为孝顺母亲不忍她伤心所以接受了这个礼物,而我所看到的却是鲁迅也是一个受传统思想影响的人,如果他是一个真正地革命者,他就会拒绝母亲给他的礼物。鲁迅的笔下曾讽刺了不同类型的人,其实在这个问题上鲁迅讽刺了自己,他想到的是“孝敬”母亲所以与朱安结婚,可他却忘了因为他朱安牺牲了她的一生。朱安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女人,他不可能要求与鲁迅离婚,如果当初鲁迅拒绝和她结婚,朱安就有可能嫁给一个和她一样传统的男人,有可能就不会成为旧礼教的牺牲品(至少可能比现在快乐)。鲁迅批判包办婚姻可他也是包办婚姻的牺牲品,这难道不是很讽刺吗!通过对这件事的分析,鲁迅让许广平离开社会成为家庭妇女,我也可以理解了。

 有学者指出:我觉得,不管是鲁迅,还是许广平,他们对两者之间存在着的某种障碍都是有所感觉和体会的,然而,事实是,由于多种因素的影响和制约,他们虽然能感觉到存在障碍,并能对之进行某种深刻的省察,但他们却都无法真正完全地消除这些已经意识到了的心理障碍或距离。那么我想,这也就不能不又影响于他们各自的感情和心灵世界。[11]就拿许广平这件事情来说,鲁迅认识到妇女必须成为一个职业女性,她必须走出家庭,在社会上工作,获得职业,谋取收入。许广平曾有机会做到这一点,但由于鲁迅的反对阻碍了她做到这一点。对照鲁迅的言行,这件事与他和朱安结婚一样具有讽刺意味。也难怪有论者说:“由此无形中造成的许广平的附属地位,给他们的家庭关系蒙上了某种阴影。”[12]

从这些学者、论者的话语中可以看出鲁迅与许广平对婚姻幸福感是有差异的。鲁迅长期的不幸婚姻,在他与许广平交往时,鲁迅在许广平的面前或许有某种自卑感。在鲁迅与许广平交往过程中,许广平表现出的是大胆主动而鲁迅却有一丝的胆怯和犹豫。在他们交往时,种种社会的压迫不断的侵扰着他们,鲁迅是以他对爱情的追求来向社会挑战和反抗社会对他的种种压迫。他与许广平的同居,既有寻求感情归依的色彩,也有凛然傲世的性质,这与鲁迅的性格是分不开的,鲁迅的个性是孤傲的。1928年,鲁迅在答友人书时就觉得对“婚姻然否问题”“难以下笔”。他说:“禁欲”“是不行的”,“归根结蒂,只好结婚”;“结婚之后,也与大苦,有大喜,有大量,怨天尤人,往往不免。但两害相权,我以为结婚较小。”[13]这时,鲁迅与许广平同居不久。大概两年之后,鲁迅又对这位友人说:“结婚之事,难言之矣,此中利弊,忆数年前于函中亦曾为兄道及。爱与结婚,确亦天下大事,由此而定,但爱与结婚则又有他种大事,由此开端,此种大事,则为结婚之前,所未尝想到或遇见者,然此亦人生所必经(倘要结婚),不可如何者也。未婚之前,说亦不解,既佳解之后,--无可如何。”[14]对于结婚的态度,鲁迅好象总是给人一种有难言之隐的印象。

鲁迅与许广平的结合,让我们看到了鲁迅的反抗精神。但是,宣称反抗并不意味鲁迅在婚姻上和旧传统彻底决裂。1927年9月,鲁迅与许广平在上海同居,他始终没有公开和许广平举行婚礼,在外在形式上仍然恪守着旧文化、旧道德的要求。他把许广平的卧室设在三楼,自己住在二楼,对外说许广平是他的助手。自始至终,朱安才是鲁迅的妻子,世俗的,礼仪上的妻子。许广平是实际上的妻子,但没有世俗的名分。

前面谈到鲁迅在与朱安结婚的第二夜就搬出了新房。鲁迅接受朱安,主要是不忍使母亲伤心;同时考虑到自己长年在外,找一个人替自己照顾母亲。鲁迅把妻子的角色定位于替自己孝顺母亲,带有浓烈的传统文化色彩。从鲁迅对自己和朱安婚姻的处理方式上可看出,他对传统即不是完全屈从,也不是断然决绝。

从鲁迅对朱安和许广平的态度可看出,他处于真正的两难之地:他一方面要全盘否定中国道德传统,一方面自己又摆脱不了这道德传统的虚伪;他反抗传统势力的外在压迫,而自己又顶着“因袭的重担”的内在压迫,他批判传统劣根性,却无法彻底根除自己身上的传统劣根性。

鲁迅一生中遇到最大的打击莫过于来自母亲硬塞给他的礼物——朱安,从此他压抑了自己的情感,孤身度过了大半人生。许广平的热情大胆,使鲁迅决定重新拾回自己的感情。可是因为鲁迅的“两难”,使他与许广平同居后,受到矛盾的冲击,失去了心理平衡。正因为鲁迅处于这样的状态,所以对于婚姻他总是给人有一种难言之影的印象。

鲁迅去世刚四年,许广平以“景宋”笔名发表了一篇散文,题为《新年》。文中的女主人公叫“霞”,男主人公叫“辉”,两人一度相爱。一次,“霞”染上了猩红热,“辉”去探视,不幸被传染。结果“霞”后来转愈,“辉”却因此病故。散文的结尾写道:“到了第十八年纪念的今天,也许“辉”的家里早已忘了他罢,然而每到此时,“霞”的怆痛,自然回敏感的记忆到的,因为它曾经摧毁了一个处女纯净的心,永远没有苏转。研究者根据种种材料,判断这篇散文具有自传因素。如果这篇散文真是许广平的“自传”之作,那么她对鲁迅的感情的真挚是无以言说的。

许广平为鲁迅牺牲了很多,但她仍保留了自己的某种独立性。她曾透露,在处理家庭经济收支时,始终把鲁迅收入和她曾经有的一笔收入严格地分开。这是她在广州教书时积蓄下来的,有三百个大洋,放在她自己的存折上。她说:她不会和鲁迅分开,但万一发生不得不离开的情况,她就可以不依赖别人的资助,用这三百元维持自己几个月甚至半年的生活。许广平还曾说:“我们以为两性生活,是除了当事人之外,没有任何方面可以束缚,而彼此间在情投意合,以同志一样相待,相亲相敬,互相信任,就不必要有任何的俗套。我们不是一切的礼教都要打破吗?所以假使彼此间某一方面不满意,绝不需要争吵,也用不着法律解决,我自己是准备着始终独立谋生的……。”[15]

从这些话可看出许广平是一位独立自主的人,这样的人宁愿成为一位家庭妇女,同意离开社会回到家庭,也许有这两个原因:一是,许广平对鲁迅的崇敬,许广平也曾写道“十载恩情毕生如遇,提携贴体,抚育督注。有如慈母,或肖严父,师长丈夫,融而为一”。因此许广平对鲁迅真挚的感情除爱情外,也许更多的是兄长情、同志情。

鲁迅与许广平不谐和因素,既有日常生活上的,也有个性心理上的。每个家庭都是难以摆脱的,更何况他们的共同生活还是经历了如此的磨难才得以最后实现的。

      虽然鲁迅的妇女观与自身有矛盾,但总的来说他与许广平的婚姻是和谐的,他们相互之间的感情和爱情的存在及其牢固程度是不容置疑的,从鲁迅赠给许广平的诗中就可发现,此诗抒发了他们之间艰难与共,苦乐相知的深厚情谊。

      一枚硬币有两面,在我看来一个人也有两面,鲁迅也不例外。工作中的鲁迅是一个受人尊敬的革命者,而生活中的鲁迅却是一个传统的男人,他的言行要受到家庭、朋友、环境、自我等因素的影响,这时的鲁迅不像作家鲁迅那么自由,作为作家他可以塑造各种人物,可以畅谈各种思想,可以表达个人的各种观念,总之是绝对自由的。而生活中的鲁迅因受外界及自身影响,所以所作所为与自身观念相矛盾,在我看来是可以理解的,但如果鲁迅的言行与他的观点一致无疑是最好的。

      在这里提出鲁迅的妇女观与自身的矛盾,并不是要批评鲁迅,只是希望人应做到“言”与“行”一致,特别是正确的思想观念应运用在实际生活中,而不是“纸上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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